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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那模樣看起來竟比落水後的喬喬還可憐幾分。

“都怪蕓兒不好。”

喬喬看的一臉懵逼,聽到她抽噎的小聲說道:“如果蕓兒知道姐姐那麽虛弱,當時說什麽也不會在自己摔倒時去拉你的。”

“姐姐,我寧可自己摔倒,也不想讓你出事!”

這都是什麽和什麽……

聽了一會兒的喬喬總算是聽明白景蕓在說什麽了。

她倒是給自己想了個好退路,竟然說自己是因為被石頭絆了一腳,擔心自己摔倒才會伸出去拉喬喬的。

她的本意是想讓喬喬扶她一把,只是沒想到喬喬會那麽虛弱,被她拉了一下後竟然會直接跌入了水中。

她這話裏話外的,不僅把自己撇的一幹二凈,還隱隱有給喬喬按上一個故意落水想要誣陷她的罪名,不得不說,真的是好手段。

這個歹毒的……

喬喬被景蕓氣的直哆嗦,只是她此時雖然憤怒但理智還在。

她想,如果此時自己不顧一切直接去指出是她故意推自己下水的,那麽不僅會沒人相信她,反而還會害自己鉆入景蕓設下的圈套。

這裏會偏袒景喬的沒有幾個,隨著景蕓一起過來的還有景喬的二哥景睿和四哥景安,剛好景睿向來偏愛景蕓而不喜景喬,此時聽完景蕓的一席話,他更是不屑的嗤笑一聲,看向喬喬的目光更加嫌棄了。

“蕓兒別哭了,她這不是沒事麽。”

按照景睿對景喬的厭惡程度,在得知喬喬落水後他巴不得她直接去死,根本就不會過來看她。但此時他的身份不僅僅是景喬的二哥,還是景帝國的王儲,王位的第一順繼人。

今天他之所以會過來看喬喬,第一是想給自己留下一個關心妹妹的好名聲,第二則是擔心景蕓被她欺負。如今見她人已經醒了也沒什麽大礙,拉著景蕓就想離開。

“既然五妹妹醒了,那我們也就不打擾了。”

“不,我還沒有得到五姐姐的原諒,我不能離開!”

這個沒完沒了的小女表子!

喬喬放在被子中的手顫了顫,饒是性格溫順,脾氣如此好的她此時也有些忍不住了,她好想撲過去打她一把掌吶……

“姐姐,你真的還怪蕓兒嗎?”

“不然姐姐也把蕓兒推到水中一次好不好?”

“只要姐姐肯原諒蕓兒,你讓我幹什麽事都可以!”

在景睿越來越不善的視線中,喬喬沈默的低下了頭。

於是眾人就看到床上的小姑娘垂著小腦袋顫了又顫,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她是被氣哭了的時候,她忽然紅著眼眶在眾人面前擡起了頭,眼淚要掉不掉的留在眼眶中,很是虛弱的說道:

“不,姐姐一點也不怪你!”

喬喬是心思單純,但她不傻也不會任由自己被欺負,想起她曾經跟著媽媽看過的無數宮鬥劇,此時她有了主意。

學著宮鬥劇中各類心機女表的說話語氣,喬喬順著景蕓一開始的解釋說道:“我身體一向就弱,不像妹妹一樣從小力氣就大。”

“像我這種風一吹就倒的體質,會被妹妹拉一下跌入水中,完全是我自己的問題,姐姐真的一點也不怪你。”

說著這話的時候,喬喬的身體還有些發顫。一方面她是被景蕓氣的,另一方面這還是她第一次那麽陰陽怪氣的說話,她很是緊張。

想了想,她覺得自己剛才的話分量不重,於是又加了一句。“我記得妹妹從小就天生大力,不像姐姐一樣,平時連稍重一點的東西都拿不動。”

“等姐姐這次養好了身體,蕓兒教教我你怎麽變成大力士的好不好?”

她這是拐著彎的在說自己柔弱嬌貴,而她力大無比不像個女孩吧?!

景蕓的面容扭曲了一下,她的確有著與柔弱外表不符的大力氣,這也是她平時最不喜歡聽人提起的。

如今喬喬當著三個哥哥的面輕飄飄的就把這話說了出來,不等她回話,就聽到四哥景安半倚在墻邊吊兒郎當的調侃了她一句:

“五妹這麽一說我還真想起了小時候的趣事,蕓兒,我記得小時候咱倆掰手腕……我還沒贏過你吧?”

景睿自然沒聽出喬喬話中的深意,他竟然也順著景安的話接了一句。“蕓兒,我記得我好像也沒贏過你呢。”

“我家蕓兒竟然還是個大力氣的小可愛呢。”

“……”

景蕓最後是被喬喬氣走的。

雖然她面上不顯,但是再看向喬喬時目光異常兇惡,最後的告別她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喬喬抽了抽鼻子和她告別,還順嘴提了句:等她病好了,她也想和她掰次手腕試試。

砰——

房門被景蕓大力扣上的。

只是景蕓和景睿都走了,但是房間中還有一個景安和景琰。

從景蕓他們進來後,喬喬就發現景琰格外的安靜,剛才她顧不上他,此時一扭頭才發現他臉色異常蒼白,正半靠在椅子上垂眸揉額角。

“哥!”

景安徑自向景琰走去,見他情況並不算好,不由有些焦急的說道:“你明知自己的身體為什麽還要下水去救她,你不要命了嗎?”

景琰皺了皺眉,擡頭見喬喬正楞楞的看著自己,對她安撫的笑了笑後,沈聲說道:“她是我們妹妹。”

“她是什麽狗屁妹妹,你對她那麽好她會懂得感激嗎?!”

“何況當時已經有人下去救她了,就算她再不受寵何況也是個公主,你還怕那群人讓她淹死在湖中嗎?”

“景安!”

景琰似乎有些生氣了,他抿唇看向景安,不笑時自帶一抹淩厲。

當所有人都從這裏離開後,喬喬的房間中終於贏得平靜。

臉頰還留有景琰指腹上的溫度,剛才在離開時,他還俯身碰了碰她的小臉,不忘囑咐她好好休息。

“你……會有事嗎?”

望向景琰蒼白到毫無血色的面容,喬喬抓住了他即將抽離的指尖。

景琰長長的睫毛顫了又顫,他緩慢擡頭對著她彎唇一笑,一點點抽出自己的指尖。

他說:“我沒事。”

然而這句話的尾音還沒在空中飄散,他卻直接暈了過去。

喬喬記得,書中的景琰的確有過一段時間身體不好,雖然他外表看似無事,但他極為畏冷畏冷,三天兩頭頭暈咳嗽,身體甚至比景喬還要差一分。

後來書中解釋了,景琰之所以身子會這麽差,是因為景睿一直在給他下毒。

那毒的毒性極弱,一兩次服用不會出現問題,但一旦長期服用,長年累月的毒性積累就會在人的身體內瞬間爆發,發作時就算是神仙也救不回來。

走廊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喬喬想,應該是替景琰看病的醫生到了。

因為景喬和他親近,所有兩人的房間靠的極近,臥室與臥室之間就只有一墻之隔。喬喬從床上爬起來悄悄去了陽臺,想要聽聽隔壁的動靜。

只可惜房間的隔音效果太好了,她隱約間只聽到景安暴躁的發脾氣,似乎還順帶著罵了她一句?

喬喬趕緊縮回了房間中,整部小說中對原身好的哥哥只有景琰一個。

大哥忽然瘋了,二哥偏愛景蕓從來看不上她,就連與景琰感情十分要好的四哥景安心中都沒有半點當哥哥的自覺,他討厭景蕓,卻因為景琰的原因更加討厭景喬。

要告訴他嗎?

想起剛才直接在她面前虛弱暈倒的景琰,他畢竟是因為救她而生的病,喬喬猶豫著要不要提醒下景琰他敬愛的二哥一直在給他下毒的事情。

書中寫的,景琰是在黑化的中期才發現自己二哥一直在他飲食中下毒的。

那時他已經出現大咳血的現象,但好在發現的及時又遇到了對他芳心暗許的神醫傳人,在經過一番覆雜的調理後,他身體內的毒素清除了大半,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想到這段情節的時候,喬喬的身體緊繃了起來。

她忽然想起了,那個所謂的神醫傳人其實也是個會旁門左道的妖人,她為了給景琰續命翻看了巫族的禁.書,竟提出以九十九個純質女子鮮血治病的血煉方式!

那時景琰已經囚禁景睿當上王儲,掌控著大半帝國他,生殺只是在一念間。

冷幽華貴的暗淡房間內,男人斜坐在王座上神情懶惰。他的面前,橫著的是無數剛剛失去鮮活生命的女子,鮮血染紅大廳內的白毯,房間裏遍布濃郁血腥味。

那些女人是自願為景琰而死的,而他卻含笑著送她們入黃泉。

喬喬想起這段情節時不由遍體發寒,如果說此時景琰的初步黑化還看似正常,那麽過了黑化中期往後過渡的他,就會越來越喪心病狂沒有人性。

書中到後來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以血腥的方式描寫景琰,喬喬看了不僅害怕還總會做噩夢,於是那些片段就在她的快速瀏覽下直接略了過去,然而還是有很多讓她以深刻的印象存在了腦海中。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喬喬腦海中一會兒浮現景琰溫柔對她笑的樣子,一會兒又想起書中黑化後的景琰。擡頭看向鏡子,上面‘加速黑化,讓他愛上你’幾個大字,還赫然留在上面。

喬喬想,往前進,她就要一邊作死的加速他黑化還要讓這個喪心病狂的黑化哥哥愛上自己;

往後退,就算她不想回家也不去做加速他黑化的事,那麽景琰也會按照書中的情節一點點滲透黑化,到時候面對喬喬的不是死就是死。她退無可退,逃無可逃,喬喬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死局。

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對她充滿了惡意,喬喬縮回被子中嗚咽了一聲。

真的,世界真的一點也不美好。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我來解釋幾個問題:

1.文案看似與內容不符,但往下看你會發現,其實文案上的內容都會在文中出現。

2.現在哥哥只是在黑化初期,黑化初期的他只有一丟丟的黑化,本質上他現在對妹妹還是很好的,這一點喬喬自己也會很快發現,

3.喬喬的任務的確是加速他黑化,至於加速的原因,以後都會有解釋的。相信我,喬喬對哥哥用的作死加速黑化方式,你們一定喜歡看。【這裏加粗】

4.喬喬和景喬不一樣,其實這是兩個人物,還有,哥哥對景喬只有兄妹情,他後來會殺妹妹也是有原因的。但他對喬喬的感情不一樣,只是目前為止對她仍舊只是兄妹情。

5.無論是景喬還是喬喬,其實都與男主沒有血緣關系,這裏後期也會講。

☆、純白與血黑(五)

“……”

喬喬落水後的第二天就發燒了。

與此同時景琰也因為救她而生了病,這些天在他房間中進進出出的人有很多,就連國王景泰都被驚動,特意來看了他一次。

夜深人靜的時候,喬喬也曾穿過自家陽臺,遛到景琰那邊去看過他。

大多數時候,他都是陷入昏迷之中,略顯蒼白的面頰看起來像是精致瓷器,長長的睫毛在空中顫著,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破碎。

這人真的是她暴雨之夜看到的那人嗎?

隔著透明的玻璃,喬喬陷入了疑惑。

自從穿書之後,她因為讀過黑化後的景琰,所以對現在的他除了害怕還是只有害怕。

可她偏偏忽略了,這時只處在黑化初期的景琰其實本質來講還是個好哥哥。

仔細回想一下,他似乎除了暴雨之夜的那次反常,其他時候都對喬喬好的沒話說,尤其是在他這次不顧自己的身體下水救了她後……

喬喬忽然發現,自己好像沒那麽怕他了。

當喬喬回過神來時,剛好對上一雙黝黑的眸子。不知何時床上的人已經醒過來了,此時他正靠坐在床上看著喬喬,見她回神,他彎唇對她招手,示意她進來。

“怎麽只站在外面?”

這還是喬喬第一次進入景琰的房間,與後期他最愛的奢華暗黑風不同,這時的他偏愛柔和舒服的風格,房間幹凈清爽,與他此時的性格一樣。

“我……我怕打擾到你休息。”

生病後的景琰身上少了絲莫測,這樣的他與夢中溫柔少年的他很是貼合。喬喬不由得就想多親近他一些,蹲在他床前看著他問道:“哥哥,你身體好些了嗎?”

“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這次他將手搭在喬喬頭上輕揉的時候,喬喬只是微微動了動身子,並沒有躲開。

望著面前如貓般可愛的少女,景琰總覺得她似乎是哪裏不一樣了。不過他喜歡這樣親近自己的妹妹,連帶著多日陰郁的心情也好了很多,笑起來很是漂亮。

……後來當喬喬從景琰房間出來的時候,還有些飄飄然。

她似乎是有點看穿這時的景琰了。

回到房間後的她又仔細回想了下書中的情節,景琰黑化初期的雨夜殺人,並不是他對景喬態度轉變的開始。

而是在景喬自那之後對他躲躲閃閃了一段時間後,景琰對她的態度初現端倪,接著在景琰再一次受到大挫心靈脆弱時,景喬不僅沒有給予他親近反而又一次用驚恐的目光看向他——

自那之後,景喬的一切災難來臨。

想到這兒後,喬喬瞪大了眼睛,所以說……景琰後來之所以會對自己最疼愛的妹妹下手,是因為她對他的畏懼?!

“哥哥,你會一直保護我嗎?”

“只要喬喬不離開哥哥,哥哥就會一直保護你。”

恍惚間,喬喬想起了那日她醒來時和景琰的對話。

當時她腦子進水沒察覺到什麽問題,如今再一細想她頓時就從景琰這番話中聽出些不尋常的意味。

喬喬想,他所謂的不離開他,不單單是字面上的意思吧!他還要喬喬無論在他變成什麽樣的時候都要對他的不離不棄,想清這一點後喬喬的心跳露了一拍,她忽然覺得自己抓住了很重要的救命符!

第二天白天的時候,喬喬決定光明正大的去看景琰,誰知才到他房間門口就被告知他不在房內,喬喬轉身就去了花房,幫景琰收拾房間的小女傭告訴她,景琰休養時大部分時間都會在那裏。

為了能夠早日回家,喬喬要開始去完成自己的大業啦!

花房建在古堡後花園的深處,與澄碧湖相靠,那裏是由特殊玻璃建造的半圓形建築,白天會因陽光閃出柔和的光芒,是屬於景琰的私人領域。

在即將到達花房的時候,喬喬不小心被絆了一腳,低頭才發現地上躺了顆透明的白色珠子,不等她細看,身後就傳來一人委屈的聲音,“我的,這是我的!”

有道藍色的身影飛快的向喬喬撲了過來,但似乎因為跑得太快,他腳步不穩直接趴在了地上,尖銳的石子瞬間磨破了他的手掌,那人楞了一下,竟然嗚嗚的哭了出來。

“你、你是……”

趴在地上大哭的人大概有二十多歲,他身著的藍衣看起來精致又華貴,但此時上面滿是泥垢。

喬喬盯著他那張與王儲景睿一模一樣的面容,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就是那個自出生後就被封為王儲,五歲時又忽然瘋了的廢王儲,景玉。

“別哭了,給你。”

書中對景玉五歲時忽然瘋了的事情講的很隱晦,但喬喬讀了幾遍後還是發現作者留下的蛛絲馬跡。她想,身為從一出生就被封為王儲的景玉,應該是在五歲時被他的母親和弟弟親手逼瘋的。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這個國家的制度是由長子繼承王位,而恰好比他出生晚幾分鐘的雙胞胎弟弟心有不甘想要要這個王位,於是小小的景玉就成了無辜的犧牲品。

地上的景玉還在哭著,他被石子擦破的傷口不深,但是流了好多血。

喬喬是有些心疼景喬這個可憐的大哥的,她拿出紙巾幫他擦了擦傷口,把珠子放在了他手中。

“謝、謝謝姐姐!”

不得不說景帝國王這幾個兒子長的都很好看,高傲不屑於她的王儲景睿她不敢多看,如今與景玉近距離接觸下,她發現他長得清雅精致,與景睿唯一的不同是:他眼尾還有一顆勾人的淚痣。

“我不是你姐姐,我是你妹妹,我叫喬喬。”

書中對景玉的描寫不多,全文他大多數都是以瘋子傻子的方式出現,寥寥幾筆似乎也沒寫過景喬和他的接觸,於是喬喬對著他咧嘴笑了笑,用最真實的性情面對他。

雖然景睿把景玉逼瘋了,但他似乎對這個哥哥還不錯。

喬喬看著他身上穿著的藍色華貴衣服,見他袖口有些臟了,剛想幫他擦拭一下,誰知景玉卻忽然臉色一變,握住喬喬的手腕大力咬了下去。

“大哥!”

喬喬痛呼的時候,景睿也剛好領著一群人找到了跑丟的哥哥。他見景玉正咬著喬喬的手腕,先是安撫著哥哥放開了她,接著又一臉厭惡的怒斥道:“你對我哥做了什麽,他怎麽會突然發瘋!”

喬喬手腕被咬的生疼,她倒抽了一口涼氣剛想反駁景睿,就聽到景玉大笑了起來,他一邊汪汪的學著狗叫,一邊笑嘻嘻的對景睿說道:“小狗,我是一只小狗狗!”

“你罵了我哥?”

對於景睿的腦回路,喬喬很是無語。她記得書中描寫的景喬對景睿一直很恭敬,為了不崩人設,她只能軟軟的解釋:“二哥,我只是幫大哥撿了顆珠子。”

“你會這麽好心?”

景睿對景喬的成見似乎因為景蕓的原因而根深蒂固,帶著景安離開之時,他不僅將喬喬撿起的珠子又扔回地上,還陰陽怪氣的對景玉說道:“哥,那顆珠子臟了,我回頭再給你拿顆新的。”

喬喬目送他們走遠,對比之下,她忽然覺得景琰這個哥哥比他們這幾個不靠譜的好太多了!

當喬喬進入花房的時候,入目的就是一大片綠色。

透明的玻璃上爬滿了植物,上面開著各類顏色的小花,頭頂隱約還能看到天空的顏色。喬喬吸了口氣,就連這裏的花香也很特別,沒有屬於血鶯花的香氣。

書中有介紹過,血鶯花是景帝國的國花,它四季不敗,所以景帝古堡中處處都開滿它的存在。

因為種種原因,喬喬並不喜歡開的如此張揚艷麗花朵,更何況景喬就是在血鶯花開的最燦爛時死亡,而景琰徹底黑化後,血鶯花的顏色逐漸轉至黑紅,使整個古堡變得妖異又詭譎。

“哥哥?”

喬喬想她是喜歡這個花房的,因為這裏沒有血鶯花的存在。只是她走了許久才看到景琰的身影,此時他正躺在花架旁的躺椅上,安靜的睡著。

竟然睡著了……

經過幾天的休養,景琰的面色已經恢覆許多,但仍舊呈現蒼白之色。喬喬見他的對面還有架用花藤架起來的小秋千,於是輕手輕腳的坐了上去,靜靜觀賞著景琰的睡容。

減輕對他的害怕後,喬喬如今的目的很明確,別的不說,至少她要先把景琰的好感度刷起來,因為再過兩個月就要入冬了。

書中寫道:

景喬生日的那天,景帝國下了一場鵝毛大雪,在整個國家都被白雪覆蓋的時候,景琰第二次動手殺人,與此同時景喬的眼睛在這片大雪中受到重傷,很長一大段時間失去視物的能力。

那段是景喬歇斯底裏的開始,也是她開始明目張膽躲避著景琰,讓景琰將對她的寵愛消磨幹凈的開端。

一陣涼風吹過來的時候,花房中傳來清脆的鈴鐺撞擊聲。喬喬擡頭時才看到頭頂的玻璃開了一扇,上面掛著幾串紅繩小鈴鐺,正隨著風慢悠悠飄著。

“喜歡嗎?”

耳邊傳來景琰略微低啞的聲音,喬喬收回視線眨了眨眼睛,見躺椅上的美男子已經醒了,趕緊脆生生的喊了聲哥哥。

她沒忘今日出來的任務,她一定要在景琰初步黑化時刷滿他的好感度,這樣她才能保住自己的眼睛,才能實施接下來的計劃!

景琰自然不知道喬喬心中想的什麽,他只是覺得自己妹妹這聲哥哥喊得極為悅耳,他扯唇露出一抹笑容,對著喬喬解釋道:“上面的鈴鐺是我母親掛的,她總說這花房太過冷清,想要聽聽別的聲音。”

景琰的母親……

“雁容王後?”

喬喬不自覺就喊出了這個名字,見景琰的神色暗淡了下來,她趕緊道歉:“哥哥,對不起……”

雁容王後已經去世很多年了,她生前溫柔又優雅,對景琰這個兒子很是疼愛。只可惜這個國家是以長為尊,不然以景琰這個嫡系出身,肯定一出生就要比景安景睿還要尊貴。

喬喬嘆了口氣,她想景琰最開始的善良與溫柔,一定與雁容王後的教導有關。而且又因為雁容王後與景喬的生母蓮聽夫人關系很好,所以她也曾不止一次告訴景琰要照顧好自己這個妹妹。

景琰是聽話的。

於是書中前半段他按著雁容王後的要求做的很好,哪怕是王後死了,他的性子也未曾變過,直到——

他發現雁容王後真正的死因。

“哥哥!”

只是發了會兒呆,回過神來喬喬就看到景琰要去端身側小幾上的中藥碗,她幾乎是下意識就出聲阻止了。

那句‘藥中有毒’的話被她沖到喉嚨口又生生壓了回去,見景琰正擡眸望著她,她幹笑了一下,話音一轉弱弱的問了句:“你喝的是什麽?”

“中藥。”

喬喬一噎,感覺自己剛才像個白癡。

她當然知道這是給景琰調身子的中藥呀,只不過這中藥內也被景睿參入了毒,喬喬今天會來,還有個原因就是想提醒下景睿再給他下毒的事情,只是如今她不知道這話該怎麽開口。

因為景琰這人有足夠敏感,所以喬喬生怕他察覺到問題。

慌神的她只想現在把剛才的白癡話圓回去,誰知緊張之下的她說話一點也不過腦子,竟然臊著小臉軟綿綿的說道:

“哥哥是因為救我而生病的,不如、不如就讓我來餵你吧——”

☆、純白與血黑(六)

叮咚叮咚——

當花房上掛著的鈴鐺在風中輕搖的時候,喬喬的小手顫啊又顫,她硬著頭皮端著藥碗湊到景琰身邊,盡量無視著頭頂投來的視線,但仍是手足無措。

就在幾分鐘前,在喬喬說完那句話後,花房中陷入了寂靜。

風吹過景琰額角的碎發,他側過頭望向喬喬的眸子漆黑又燦。就當喬喬以為他會拒絕自己的時候,半躺在躺椅上的男人輕笑著支起身子,他點了點頭,對喬喬說:“好啊。”

好、好個大頭鬼,這藥中可是被景睿投過毒了的啊。

喬喬將盛滿湯藥的勺子遞到景琰嘴邊,想到這裏面全是□□時她小手顫啊顫的又灑出許多。景琰垂眸望了眼勺子中僅存的幾滴水,一言不發的俯身含住。

“我家喬喬真是長大了,懂得關心哥哥了。”

當景琰揉著喬喬的腦袋又俯身含了一口藥時,喬喬感覺有溫熱的呼吸噴灑到她的手背上。臉頰開始發燙,喬喬變得有些不能思考,只能機械的給景琰餵著藥。

這不是甜蜜的折磨,是真正的心靈折磨。

一碗藥餵幹凈後,喬喬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繼續蹲在景琰身邊。她此時想對他提示一下藥中有毒的事情,於是她將頭趴在景琰的躺椅扶手上,故作天真的問道:“哥哥,這藥你喝了多久了?”

景琰似乎很喜歡摸她的腦袋,喬喬如今的姿勢剛好方便他順毛,他索性直接將手搭在了她的頭上,漫不經心的回了句:“好像有兩年了。”

“這麽長時間了呀!”

喬喬總覺得景琰像是在摸長毛動物,她有些別扭的動了動腦袋,看了眼景琰的神情,拿捏著語氣小心翼翼的問道:“那、那哥哥覺得這藥管用嗎?”

生怕景琰沒有get到她話中的深意,喬喬忍不住又小聲的添了句:“為什麽我覺得這藥一點用都沒有,反而還使哥哥的身體變得更加虛弱了……”

——腦袋上的手忽然頓住不動了。

喬喬屏住呼吸擡眸,然後她就看到原本還神色柔和的景琰忽然一點點收斂了臉上所有的笑容。

見喬喬擡眸,他彎身湊近了一些,不覆剛才的溫熱,他略涼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面頰上,她聽到他一字一句,咬字很輕的緩聲問她:

“喬喬,你到底想說什麽。”

喬喬要被他嚇瘋了!

“我、我就是隨口說說的。”

喬喬知道景琰敏感,但沒想到他會敏感到這麽可怕。她趕緊對自己剛才的話進行補救。“我是在擔心哥哥,我在想這藥你都喝了這麽久了都不見成效,不如、不如咱們再換種別的藥試試?”

“這藥方是二哥找了許多名醫才求來的,他說積少成多,只要堅持喝,總有一天能幫我把身體調好。”

喬喬此時什麽也不敢說了,她只能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敷衍的說著:“二哥對你真好。”

“是啊,的確不錯。”

不知是想到了什麽,景琰低聲的笑了笑。喬喬猜測,景琰此時一定是想起了兒時景睿曾救過他一命的事情。

書中寫過,就是因為有這麽一樁事情,所以景琰對景睿向來謙恭,只要是景睿想要的,他統統不爭不搶任由他索取。

喬喬算了下時間,按照景琰現在的黑化程度,他對自己的親人還沒生出喪心病狂的心思。

想清楚這點後喬喬也便放棄了讓他察覺景睿真面目的想法,畢竟書中景琰在發現自己哥哥一直在給他下毒時,模樣有些瘋狂。

喬喬不受控制的抖了抖,中晚期黑化的景琰她如今還承受不起,歲月靜好,她想她現在還是穩住一步一步慢慢來吧。

在日暮西垂的時候,喬喬準備隨著景琰一起出花房。

等到景琰站起來時,喬喬才發現他身後有盆特殊的花。她腳步一頓朝著花盆走近了一些,有些好奇的向景琰詢問道:“哥哥,這是什麽花呀?”

喬喬之所有好奇,是因為這花像極了血鶯花,但血鶯花只有一種顏色,那就是嗜血艷紅。而這盆花的顏色卻是接近透明的純白,小小的花兒還沒完全綻放,卻已呈現出純凈空靈的美感。

“這是雪鳶。”

聽到這名字後的喬喬微微一楞。

書中有提過雪鳶花,這種花是血鶯花的變異品種,上千萬株的血紅中才會出現一朵純白。

而書中寫道:每當雪鳶花現世,景帝國乃至全世界必將出現一場浩劫。

它的花語意為不詳與災難,只要是個景國人都會懼怕看到這種花,而景琰偏偏與眾不同,他和他母親雁容王後一樣,都偏愛這雪鳶花。

“喜歡它嗎?”

景琰走近的聲音打斷喬喬的回憶,等到回過神來時,她發現自己的指尖馬上就要觸碰到雪鳶花的花瓣了,這時忽然橫出的一只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指尖,喬喬擡眸,恰好對上景琰看著她的視線。

“在雪鳶花沒有徹底盛開時,一旦有人觸碰到它,它會立刻破碎。”

喬喬睜了睜眼睛,“它這麽脆弱嗎?”

景琰低笑著搖了搖頭,見喬喬不敢再碰了,他便將她的手指松開。見她蹲在雪鳶花的身邊還興致勃勃的看著,景琰忍不住也蹲在了她的身側。

“喜歡它嗎?”

喬喬點了點頭,“喜歡。”

這花是她見過最漂亮的花了,純粹到沒有一絲雜質,空靈到不像世間的存在物。

景琰看著喬喬的側臉睫毛顫了顫,他黝黑的眸子背對著陽光黑的很是透徹,他一字一句說道:“喬喬你知道嗎?這花在景帝國視為不詳。”

可那又怎麽樣呢?你不是同樣喜歡?

喬喬知道自己刷好感度的機會來了,她扭頭對著景琰笑了笑,嘟著小嘴說道:“事在人為嘛,雪鳶花本身是無辜的。我認為這麽純凈的顏色,應該有個美好的象征才對。”

雖然是為了贏得景琰的好感,但這話她說的是真心的。

果然,好感刷到點子上了,景琰在聽到這話時眸子又深邃了一分。他用指腹將喬喬的碎發撩回耳朵後,薄紅的唇瓣上揚。

“嗯,我也覺得它應該有個美好的象征。”

其實這朵雪鳶花是在景琰出生那天出現的。

最先發現它的不是別人,正是雁容王後。

於是雁容王後將它小心翼翼的養在自己花房中,盡管她也不相信雪鳶花的古老傳說,但自從她抱著花兒去見過蓮聽夫人後,她望向景琰時,眼眸中時常流露出哀傷。

“我的阿琰一定要做個好孩子,你要學會善良。”

“阿琰聽過雪鳶花的傳說嗎?”

“你看這花兒的顏色如此純粹,這麽美好的顏色不該被視為不詳,所以阿琰你也要去試著喜歡它,學會它的純粹,讓自己變得幹凈無暇。”

後來雁容王後不在了,她留給自己兒子的東西也只有這盆花。還未盛開的花兒在空中顫抖著,景琰小心的呵護,日日精心照料,幾乎它幹凈的靈魂學入了自己的骨髓中。

只是……

阿琰這真的是你原本的樣子嗎?

從花房回來後,喬喬入夢時又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場景是書中沒有提到過的情節,在這裏喬喬沒有身體,她像是一團空氣,距離看花的少年景琰很近時,她都能數清他眼眸上的長睫。

她看到他面無表情的澆灌著這朵花兒,看到他的神情從冷漠逐漸轉為溫柔。

看到這裏,喬喬忽然就有些懂了。

她忽然懂得為什麽景琰和雁容王後都那麽喜歡雪鳶花了,因為他們都知道,這朵雪鳶花其實是與景琰相生相融的。

他們兩人都知道,雪鳶花本身不是不詳,而是要看它出現在誰的身邊。

它出現在景琰出生那日,所以真正不詳的人……是景琰。

吧嗒——

有什麽溫熱的東西落在了喬喬的臉上,她一擡手才發現自己有了身形,此時她人正站在一大片盛開著雪鳶花的花田中,只可惜這些花的花瓣上被染滿了鮮血,與嗜血殘陽相互相應,看著有些妖異。

又有什麽溫熱液體落在了她的臉上,喬喬垂眸一抹,她發現這些液體竟然是鮮血!

鮮血,這是誰的鮮血……

喬喬身體一晃,遍體生寒。

“你不是說你喜歡雪鳶花嗎?”

空蕩的花田中忽然傳來一道低沈喑啞的聲音,隨之有身影一點點在喬喬眼前出現,那人彎著眉眼笑得動人,他摘了一只染血的雪鳶花遞到喬喬面前。

“看,這麽純粹的顏色染上了血汙,它變得不好看了,卻都是因為你。”

“喬喬,你想讓我毀了你嗎?”

喬喬,你想讓我毀了你嗎?

“啊——”

當喬喬掙紮著從夢中醒來時,她額頭上布滿了汗珠。

心臟砰砰跳動劇烈,她穿書後做了這麽多次與景喬有關的夢,這還是第一次夢到和景琰有關的。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這次夢醒後的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慌張,因為她以前做夢都是以旁觀者的角度去觀看夢中的情節發生,而且那些情節也都是喬喬有印象,在書中看到過的。

可這次——

又想起剛才在夢中溫柔警告她的含笑男人。這次夢的後半段,喬喬發現自己竟然是夢中的主角。

這些情節都是喬喬不曾在書中看到過的,而且剛才她夢中的後半段,她能肯定那人絕對不是景喬,畢竟景喬活不到景琰黑化後期,所以那人就只能是她喬喬!

“為什麽、為什麽會是我……”

對於未知的事情,任何人都會有恐懼。一股不安湧上心頭,喬喬在書中的世界求助無門,她不知怎麽的就慌慌張張的跑到那臺落地鏡前,抱著鏡子搖了搖。

“我知道你能聽到我說話,鏡子你告訴我,我剛才為什麽會在夢中看到書中沒有寫過的事情!”

“你告訴我,剛才夢的後半段究竟是我還是景喬,如果是我,那我為什麽會夢到書中沒有的事情,那些事情都是假的還是說以後真的會發生。”

“你告訴我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回家啊啊啊!”

無論喬喬怎麽搖它,那臺鏡子平靜無波,上面仍舊只寫著最初的幾行字。

“你說話啊!”

喬喬總覺得這臺鏡子是能夠聽懂自己說話的,所以她搖了又搖,只是專註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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